♣ 王 剑

你是暗夜里的一条江，把三千年的

孤独和痛，攥成盐

攥成血

从香溪，到郢，到汨罗

文字是你妖娆的刀锋。你血液中

熊熊的火焰，或者雷霆

在诗行中飞驰

暮霭沉沉。你企图

用一颗心去滤掉雾霾

去洗净那些污浊的眼睛

你剥开心脏，掏出一瓣一瓣的爱

汨罗江腾起浪花

掀起一场场灵魂的风暴

死了，也要化成一棵树

一棵黑暗中的橘树。

站在楚国的宫门前，燃起

火红的蕾。像独自醒着的灯

把黑夜一遍遍擦亮，把一个国家的命运

一点点擦亮

必须

拒绝眺望。今年端午

我选择出行

我必须远离城市

让阳光抱紧我

我要用残存的记忆，分辨菖蒲和艾叶

采下苍术或者白芷，我必须像

一棵树，替人类拔除五月的毒气

我必须斋戒，禁欲

我反思我的罪过，感激大地的馈赠

不，这些都还不够

必须让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扑向我

让所有的虫蛊灾病，都缠绕我

让所有的生死困惑，都追问我……

我高坐在五月的云端，成为

季节真正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