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满足好奇心,我带上随从人员出发了。行前还特别为我的保镖麻勒干购置了一身军用迷彩服。杨总司令听了李顺和单方面的介绍,目睹我的架势,也不清楚我是哪方尊神,错误地把我当成解放军退役高级将领,给予很高规格的接待。我的贺礼也不薄,随手献上厚重的红包。杨总司令对我毕恭毕敬,亲自奉陪,口口声声称我为“将军”。瑞丽国安局长就此嘱咐我说:“既不要承认,也不要否认,故弄玄虚,给他造成一种神秘感。”
事也凑巧,这当中还有一个小插曲。国内某工厂厂长,携情妇来云南边疆旅游,尽情挥霍,手头拮据。随身携带38套防弹衣样品,本是提供中国部队的,这时为解决燃眉之急,竟向大毒枭杨茂良推销。杨总司令因忙于婚礼应酬,不肯接见,厂长便找到我的手下人,恳请我代为传话。我灵机一动,来了个恶作剧,顺水推舟,借花献佛,向杨茂良说:“我让部下运来38 套防弹衣,敬献司令。”身为军人,杨茂良当然认识到这项礼品的价值,欣然接受并一再向我表达感激之情。
婚礼上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让我的保镖麻勒干取代缅甸歌星,唱景颇山歌。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发音清越,优美动听。
婚礼上我办的第三件事,就是以我的军事知识,镇服了杨总司令及其手下将领。杨茂良忘恩负义,他是赶走了把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彭司令,而窃据“总司令”的位置的。一切来不及收拾,就急着为儿子筹办婚礼,到处散发着焦煳味。杨茂良向我请教军事部署,我有意卖弄一番,有问必答,伺机向他进言。
我首先提出将通讯连迁出司令部,因为电台发出的电磁波,很容易被人锁定目标,威胁司令部的安全,他欣然接受了我的建议。我又提出警卫营离得太远,远水不救近火,要搬进司令部,进驻通讯连的位置。仅有门卫是不够的,或明或暗要设三道防线,最远的流动哨应在五公里之外。再者,不是什么制高点都占,它设在牛峰山上的炮兵阵地(仅有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和少量的“二联”、“四联”高机)位置太显,易被政府空军轰炸,应改在较为隐蔽的二号高地。诸如此类的建议,他——接受并大加赞扬。他手下军官还提出要求,让我上一堂军事课。恰好我手头有一套泰国皇家军事学院关于“热带雨林作战”的教材,针对杨茂良这支轻步兵部队,我做了热带雨林游击战的生动讲述。
7天婚礼结束后,杨总司令诚心诚意单独对我挽留,多次亲密交谈,并让缅商李顺和陪我到处参观,使我有机会亲眼目睹了北金三角地区的毒品生产。早在彭总司令统治果敢时期,毒品生产就初具规模,盘踞金三角的17支独立部队大都以毒养军,以军护毒。杨茂良上台后,毒品生产迅速膨胀,成为仅次于坤沙和佤邦的第三大毒品生产基地。杨茂良参加缅共人民军之前,只是农村的一名手扶拖拉机手,缅共同样是按阶级出身遴选“人才”,他是苦大仇深的贫穷雇农,迅速攀居高位,成为彭总司令手下的人民军师长。
在我临行前,杨茂良通过李顺和正式提出聘请我为他的高级军事顾问兼军事教官,还表示把他掌握的两处较大的毒品工厂交我经营,给我提供迅速发财的机会。我表示回去考虑一下再答复,于是由缅商李顺和陪同,率领众多仆从,耀武扬威地离开了果敢。杨茂良这位在炮火中锻炼出来的绿林好汉,竟对我表现出依依惜别之情。
二、滴血的罂粟花
麻勒干和春平突然从人间消失了,我让办事人员四处寻找,就是景颇山上都曾去问过。
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真是杳如黄鹤。我心中对麻勒干暗自抱怨:无论去哪里,无论采取什么行动,总该对我说一声吧。山野之人,蛮不知理!
缅甸果敢“同盟军”总司令杨茂良,通过珠宝商李顺和不断给我传话,催我赴任。但事关重大,牵涉国外,更何况是金三角那样一个神鬼莫测的地方。我自己做不了主,必须和有关方面商量。性格使然,我做事从不犹豫,说走就走,很快就坐在了昆明去往北京的飞机上。
在京逗留的几天中,我首先见到了“中国高教秘书协会”的负责人,共同商定撤销毫无收益的两个办事处。随后,我给时任公安部刑侦局长的卓枫同志写了一封信,表明缅甸“同盟军”总司令杨茂良邀请我去果敢任职,有机会接触到毒品的生产和销售,我愿意向国家禁毒部门义务提供情报。为此,我甘愿牺牲一切,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下面接着写了个人简历,身份证号和联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