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天增

“道德绑架”一词，对于几个上了年纪的农妇来说，她们或许压根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她们的行为却对此作了最确切的诠释。

在地处繁华地段的某酒店门前，经常会见到三五个上了年纪的农村妇女，她们手里拿着一个破碗，不时地向过往路人乞讨。她们乞讨的对象大有讲究，遇到单个路人她们基本上是不伸碗的，即便伸也是象征性的，也不尾随，也不追赶，给就给不给就算。但如遇到彼此相识多个走在一起的路人，便成了她们猎取的目标，她们频频伸碗且将碗内的硬币晃得哗哗直响，如果几个人没有反应，她们便紧紧尾随，穷追不舍，一直到有人掏钱投进她们的碗里方才罢休。

笔者曾观察过多次，直到有一次和几个朋友被尾随讨要时，才对她们这种讨要方式有了深切体会，实际上那一刻，我们几个人都被农妇进行了道德绑架。由于该酒店周围几乎全是高档宾馆和餐饮门店，出入者大都西装革履、相貌堂堂。当农妇伸出破碗，对着几个一看就像是富有的人乞讨时，尽管讨要时基本不说话，实际上她们内心的独白不言自明：看你们这几个有着绅士风度的人给不给，是君子或是伪君子让你们亮亮相。她们也不是马上让你下不了台，你一时不掏腰包也行，允许你考虑，允许你有思想斗争，但她们给出的时间基本上在一分钟左右，这期间就是步步紧随，不停晃碗，道德绑架在这一刻体现得最为充分。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尴尬和无奈，只有当其中的一个掏出了钱，被“绑架”的几个人才得以解脱 。笔者曾见到有人拿出皮夹子后却找不到零钱，但动作已作出来了，不给会更尴尬，只好将大票无奈地投进碗中，这中间不乏外国人。每每观察至此，笔者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同情？鄙视？真的难以说清。

其实，这样的“道德绑架”又岂止是被绑架者的难堪？笔者期盼这些“绑架者”能及早“歇手”，还都市一个纯净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