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风见此情景,立即趁四周无人,从水中窜出,穿起衣服,尾随学生队伍到休息的地方,与那个青年教师攀谈起来。
通过交谈,戴春风方知那个青年教师叫胡宗南,字寿山,是浙江孝丰县鹤落溪村人,在孝丰县立高等小学任教。
胡宗南在学校里受到本地员工王微等人的排挤,虽有能力,却未能竞争到校长,所以不免心情郁闷,有寄人篱下、怀才不遇的感觉。
戴春风本是落魄之人,当然同病相怜。初一交谈,两人便都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王亚樵、戴笠、胡宗南成了拜把兄弟
1924年春,王亚樵在湖州招兵买马的消息传出时,戴春风正在上海滩上与一帮小瘪三鬼混。每到夜间,他总觉无聊透顶。听说王亚樵招兵买马后,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早在去湖州之前,戴春风用他与生俱来的刺探情报的本领,把王亚礁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此人投身辛亥革命,屡受强权所迫,不为当局所容,尤对北洋军阀政府深恶痛绝。且此人屡处厄境,矢志不渝,性情刚烈,极富侠义心肠,平时最为推重人才,不拘小节。所以当王亚樵问他时,他说了“希圣、希贤、希豪杰”一番,果然,王亚樵听后十分高兴,让他做了分队长。
戴春风当分队长后,练兵一丝不苟,极为严格,有时几近残忍暴戾的程度。
有一次,戴春风因一个士兵在吃饭时大声讲话而让他在中午的烈日下暴晒,使他因中暑而昏死过去。
王亚樵听到后,勃然大怒,命人把戴春风找来训斥道:“治兵之道,在于言传身教。古人云:爱兵如爱子。上下一心,解方推食,到了阵前,才能甘冒危险,冲锋陷阵,为我所用。你用残兵立威之法,进行训练,貌似从严,可是士兵心里不服,甚至产生仇视心理,将来我们必受其害。以后若再如此,我就请你滚蛋。”
戴春风受到训斥,扑通跪下,痛哭流涕地说:“司令,我知道错了。以后若有此事,任凭先生发落,子佩绝无怨言。”
这件事,使戴春风懂得了驾驭人不但要树威慑服,而且要施惠恩服,同时也了解了王亚樵组织何以能在上海滩上横行无忌、久摧不垮的道理。自此,戴春风一改过去单纯严厉冷酷的治兵方法,开始注意起在生活上给以关心、政治上给予表彰的方法,果然赢得了士兵的心。
王亚樵本性刚烈豪爽,见到戴春风知过则改,倒认为这是个很有为的青年,也就更加信任他了。
在王亚樵的这支别动队中,戴春风还相遇了几年未见的老友胡宗南。胡宗南是在戴春风来后的第三日来到的,也被王亚樵任命为分队长。在别动队中,戴春风与胡宗南朝夕相处,促膝谈心,双方了解日渐,感情越来越投机。
1924年8月28日,经胡抱一提议,王亚樵与戴春风、胡宗南、胡抱一三人义结金兰,成为异姓兄弟。
当时,四人一起跪下盟誓:
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国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民;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鉴此心。
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四人中,王亚樵年龄最大,遂为长兄。胡抱一居二,胡宗南行三,戴春风最小,居末。
当他们四人义结金兰的香烟尚未散尽时,酝酿已久的江浙之战爆发了。
公然与蒋介石作对
王亚樵来到南京时,北伐军已攻占南京。但南京街头上冷冷清清,并不让人感到兴奋。因为,几天前,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汪寿华、陈延年、赵世炎等优秀共产党人先后英勇牺牲。
此时,柏文蔚也在南京,王亚樵找到了他,不解地问:“国共两党合作得好好的,从广东一路打过来,节节胜利,怎么突然杀起了共产党?蒋介石是他妈的什么东西,把陈调元也拉进了国民革命军,这算什么?”
柏文蔚也叹了一口气,说:“上海事变一发生,我就率领第三十三军营连以上军官发出通电,宣布不可违背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但蒋介石一意孤行。至于陈调元被任命为安徽省长,我们安徽同乡很多人提出反对意见,可蒋介石根本不听。”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王亚樵说。
“亚樵,不要太悲观,我们还是继续努力吧。对了,这几天,蒋介石和胡汉民等人要建立南京国民政府,也拉了我。现在,已经内定了,由你出任津浦路护路军司令。”
“武汉不是有国民政府了吗?怎么又要成立?”
“现在,老蒋和武汉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