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告诉我今天老师表扬她了，我点点头，提醒她不要骄傲，继续努力。女儿保证下午完成所有作业，我不放心地问了又问：“说话算数？”因为老师和我闲聊中提到女儿动作有点慢，我送她上学左叮咛右嘱咐，直至女儿戗我：“烦不烦？”

烦！我自己都烦！老师表扬她我有要求，提她意见我还有要求；完成作业我操心，完不成作业我还有心操。整个一张碎嘴，我哪来那么多话，为什么要说那么多？

只因为她是我的孩子，没有人比我更在意她的成长。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总能在她身上看到不如我意的。也许目光太苛刻，宽容就显得遥远了。小时候，她是特粘我的，因为没有学习任务，整个儿就带着她玩，她乐呵呵地帮我捡球，和我跳绳，我们一块玩飞碟。我喊她“毛毛”，她喊我“小王子”。走路手臂搭着，她够不上我肩膀，就缠着我的腰，走得磕磕碰碰，我们一路傻笑。现在，她成了她爸爸的贴心小棉袄，他们统一战线，我成革命对象了。虽然许多时候是玩笑，但我知道，她的心里与我渐渐有了对立，她小小年纪已有了叛逆因子。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影响威信在其次，不想让她重蹈我的成长之路是关键。急也无可奈何，索性有一阵就不大问她的事。

读著名作家叶兆言写给女儿的信，有许多感慨。一个沉稳如山的中年男人，爱深藏着，对女儿的教育简单、直接，甚至粗暴。大人心里因为爱所以严，小孩子哪里受得？女儿飞出了家庭，叶兆言自责最多的是他这个创造精神产品的人，教会孩子欣赏他人之前，先教会她挑剔世界。好在孩子大了，慢慢懂事了，代价却是父女间无法消弭的隔膜。

世上的育儿路是不是非此即彼？是不是鱼和熊掌？答案是否定的，有一条充满阳光和鲜花的路，有待我们不懈找寻。

自信对人有多重要，我们可能一下子看不到，但我们可以反观没有自信有多糟糕。不要对孩子的自信不屑一顾或半信半疑，相信他，欣赏他，自信的笑容最灿烂，自信的人儿最可爱。幸好，我的孩子还没长大，我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