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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柳枝轻轻抽出纤手,对商隐嫣然一笑,明眸流转,又定睛在商隐脸上,轻声说:保重,后天等你。 商隐目送女子摇着婀娜身姿回转,在关上角门的瞬间,柳枝又回眸一笑。就把商隐的一个魂带去了。 明天,后天。后天我来,我再来。 沉溺在无限幸福中的商隐,不知道怎样回到了家。直到小弟大声叫喊,方才从那情境中走出来。小弟交给他一封未封口的信。商隐打开读罢,如同骤然挨了一闷棍,一时记忆和思维都出现了空白。 李商隐的奋斗目标有二:科考得中;美人入怀。仕途要风光,美人要是大家闺秀,且明媒正娶。既然“书中自有颜如玉”,官场顺利了,美人还会少吗? 所以,科考是第一位的。 商隐在令狐楚帐中并无太多的具体事务,按月领薪,也不坐班,主要工作就是准备迎考。知商隐者,当时莫过令狐楚也。有这样的官长呵护,有着衣食无忧的学习环境,李商隐当然会更加迫切地希望再试身手。考期就在期待中接近了。 为使商隐安心,这次令狐楚让七子令狐绪和商隐一起进京。商隐从太原回洛阳看母亲,邂逅柳枝时,已离考期很近了。 和柳枝相约后天见面,商隐满面春风回家。接到绪哥留下的短信:我已带川资书证等先行,弟见信后速骑马赶来,今晚在双桥驿等你。 满腔热血,一盆冷水。浇醒了痴迷在温柔乡中的商隐,仔细算来,若等后天会了柳枝再抓紧赶路,要赶考期可能十分紧张,更何况行李盘缠,特别是准考证一类的文件都在绪哥处,如不按计划赶往双桥,岂不误了大事? 可柳枝这里怎么办?根据首次见面的情况分析,后天之约将有可能决定终身大事。偌大的宅院里,可能只有他和柳枝二人,俊男靓女,干柴烈火,情愁、情闷、情悲、情饥渴的男儿,这个约会对他有着何等巨大的诱惑。 但是冷静的商隐,理智地想到,自己第一位的,是仕途。 虽然不舍,他还是给柳枝写了一封缠绵的信,并认真解释了自己不能赴约的缘由,托让山在后天郑重转交柳枝。 然后,打马西去。 这一年,又没有考上。令狐绪高中。 李商隐又一次陷入情绪的低谷。精神的饥渴让他突然想起了柳枝,便要立即起程赴洛阳,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她,抱住她,然后和她生死在一起,不再分开。让科举,让官场,让身外的一切统统见鬼去吧! 但是白衣男儿,功名不就,有何颜面约会红颜? 商隐踌躇着,还是回到工作岗位。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颗燃烧的心再也按压不住了。 柳枝!柳枝!李商隐归心如箭。 出长安东行,过渭南,越潼关,沿黄河过三门峡,归家心更切,到义马小憩后,打马不停一气来到洛阳。 母亲最解儿心,见儿子非假归来,知有变故,却不问,商隐也不说。只是看到老娘一天天苍老,又感知母亲把大担忧隐藏在心底,商隐心中老大不忍。 让山悄悄告诉商隐:柳枝被一刺史娶走,带往南方去了。 商隐一怔,半天说不出话。 回到小宾馆后借酒消愁,愁到极处无从排遣,就将随身带的文稿拿了在屋里烧。青烟和烧糊味道惊得对面客人撞门进来,差点报了火警。看着商隐焚稿,来人也不劝阻,也坐下来一起和着撕碎了往火里放,一边说,烧了好,烧了烦恼少。 商隐反而不烧了。就这样结交了白云夫。 白云夫说,老弟仕心太重,从现在起,管他什么狗屁科考,管他什么宦官贤臣,跟我去一个山清水秀,美女如云的所在吧。 应该说这是给李商隐打开了一扇窗子。读书破万卷,科考撞南墙,年已逾大龄,仍无颜如玉。 唐朝女人婚后不得再嫁,从皇室到平民都无例外。但是人是有需求的,在男女情事比较开放的社会环境下,上层社会的女人们死了丈夫,可以以一种出家的形式来选择生活。这样的女人称为女冠。她们可以在宫观接触到各方面的男性信徒。离开高墙深院,置身尘世之外,这些女人们都会感到一种生命的清新。从而制造许多艳情逸事。若贵为公主,则皇上侧隐,总会拨出大笔经费为其建造道观。公主既可享受宫廷外的荣华富贵,也可以和自己看中的文人雅士发生虽为人知却不事张扬的风流韵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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