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蒋介石冯玉祥交往实录》
一只叫长生的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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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三首
读老照片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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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谢谢你!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说罢,林若兰就离开了。

31

这是一个早晨,柳含烟听到有人敲门,她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是颜浩林的妻子。

她朝着柳含烟浅浅地笑,不像是有恶意。

她进屋后先是四周环顾了一下,就坐在颜浩林常坐的沙发里,面带歉意地说:“很抱歉,早就应该来看你了。”

柳含烟很平静地看着她,耸了耸肩,说道:“他不在这里。”

“是的,我知道,他下午会过来。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柳含烟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始终是那么温和,就像是海棠花一样。柳含烟心想,如果她能没有像个泼妇一样无理取闹,该多好。

“你也是个女人……”她说着,酸楚地看着柳含烟碧绿色的眼睛,声音竟然哽咽了。过了一会,她强装着平静,接着说:“你们在一起有8年了吧?”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问:“你有我爱他吗?”

柳含烟就那样看着她坐在沙发上,苦涩的表情像云朵一样浮现在她的脸上,那是一张日渐枯萎的脸,有着花谢般的惆怅。柳含烟没说话,低头玩弄着指甲。

她走到柳含烟的面前,抚摸着柳含烟的发丝,像是母亲在抚摸自己的孩子般,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又说:“我想好了,我应该成全你们,可是我问不出口‘颜浩林,你愿意娶她吗?’孩子,你能帮我问他吗?如果他愿意娶你,我心甘情愿祝福你们。”她抬起柳含烟低垂着的脸庞,柳含烟看到了她的眼睛。她接着说:“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会给你一个名分的;如果你真的爱他,就算是他不给,你也会要的。”

她在离开之前,还说了一句话,她说:“我跟他生的孩子已经9岁了,也懂事了,我怕孩子以后会看不起他,所以是时候要让他做出选择了。”

柳含烟站在阳台上,看着她穿过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在上车前,还朝着柳含烟家的阳台看了一眼。柳含烟一下子就想到了妈妈,那个女人满是期待地说:“我相信有一天你爸爸会回来的,他只是一时迷了路。”每个人的坚持都是有期限的,颜浩林的老婆忍受了8年了。8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下午,颜浩林真的来了,他拎着一条鱼和一些水果,刚进门就笑呵呵的,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柳含烟漫不经心地说:“我想说两个词,希望与成全。”

她接着说:“先说希望,其实希望这个词挺残忍的。我的母亲,她跟我父亲一直吵架,她硬是坚持着不肯离婚,因为她以为她的婚姻还是有希望的,就在父亲离开后,她仍旧是抱着希望,暗无天日地等待着他回来。浩林,你知道什么叫成全吗?成全就是牺牲自己让别人得到幸福与圆满。我母亲,她有一天终于觉悟了,成全了我的父亲,宁愿自己活在痛苦中,也咬着牙决绝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颜浩林想把柳含烟抱在怀里,他看着她颤抖的身体,眼角有泪。

她拒绝了,站起身,背靠在阳台上,遮住了阳光,就那样看着颜浩林,说:“你的老婆,她对我说‘如果颜浩林能娶你,我会心甘情愿地祝你们幸福’。8年了,她一直知道我们的事,却从来没敢狠下心来面对,因为她一直以为你们还是有希望的。浩林,你会理解一个明知道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却还坚持着的‘希望’吗?你会理解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当她发现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成全时,心里有多么的苦涩与痛苦吗?”

颜浩林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心里也在沉思着。柳含烟笑了,撕心裂肺:“浩林,我们都是残暴的刽子手,在伤害着一个手无寸铁的乞丐,她一直乞求着你会良心发现,也一直乞求着我会懂得仁慈,我们都没有,在被诅咒的爱情里洋洋自得,我们是要下地狱的!”

柳含烟顿了一下,淡淡地说:“我想回上海,跟我的妈妈一起生活。”

颜浩林竟然脱口而出一句:“倘若我愿意娶你,你能嫁给我吗?”

“你应该回家问问你的妻子:倘若她成为过去,你能原谅我吗?”

“这么多年了,你甘心放手吗?”

“这么多年了,你的妻子始终都不甘心放手。”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回到妻子和儿子的身边,把之前亏欠他们的用一辈子的时间,加倍补偿给他们。”

“我们都应该懂得成全,是吗?”

“是的,我们都应该懂成全!”

颜浩林的妻子给柳含烟上了很深刻的一课,一个女人只有善良地对待生活,对待伤害,她才能得到安慰与美好,否则,只会换来更大的伤害。因为,我们都只会被善良的心感化,却绝对不会屈服于恶劣的威吓。

36

当她听到许秋在全校人面前捉弄她后的不快乐和焦灼,她困惑不解,喃喃自问:“我以为她很得意,她很快乐!既然她并不快乐,她为什么要捉弄我?”

当她听到每一次放弃,都是她自己主动说出时,她沉默不语。

……

日记一页页往后,逐渐到许秋出国,我说:“许秋之后的日记和你关系不大,但是我想读给你听一下,并不是因为宋翊,而是因为许秋。”

麻辣烫沉默着,我开始读给她听。为了方便她理解,我把日记中含糊不清的“他”用宋翊和K代替。

“……舞步飞翔中,我的眼泪潸然而落,我知道我即将失去宋翊,我的光明,从此后,我将永远与黑暗为舞。”

房间外,天色已经全黑。有很多人来敲过门,我全都没有回应。

麻辣烫突然说:“你说她给我画过一张素描,我想看。”

我把台灯扭到最亮,把画放到她眼前,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画中的小女孩穿着小碎花裙,拿着蜡笔,在画画儿。画板上是一个正在画画儿的人物,只不过小女孩的技法还很粗糙,所以人物面容很卡通。

许秋当年画这幅素描时,肯定异乎寻常地仔细,裙子上的小碎花、小女孩正在画板上画的人,她都一笔笔勾勒出来,甚至刻意模仿小女孩的笔法来绘制画板中的人物。

麻辣烫低声说:“我正在画她,我以为她不知道,原来她知道的。”

“她有一个异常寂寞的灵魂,她渴望温暖,却又伤害着每一个带给她温暖的人。”

又有人在敲病房的门,我没管,对麻辣烫说:“这本日记是你爸爸给我的,他在许秋死后就已经知道你所经历的一切,这么多年你留意到他的变化了吗?留意到他对你的关心了吗?你没有!”

麻辣烫很茫然地看着我。

我蹲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很用力地说:“你妈妈因为你也进了急救室,我无法想象如果你……你死了,她会怎么样,也许还不如把她的肾脏移植给你,她直接死掉的好。你爸爸,他看着还很坚强,那是因为他相信你,他相信许仲晋的女儿不是置亲人不顾、轻言放弃的人,可如果你真这么做了,我想他……他会崩溃,坚强的人倒塌时摔得更痛。”

麻辣烫眼中有了泪光,我说:“我没有办法置评许秋和你之间的恩怨,也不能说请你原谅她。可是,你知道吗?她死前清醒的时候,是她主动对你们的爸爸说‘把我的肾脏给小丫头’,我想她不是出于赎罪,也不是后悔自己所为。她不关心这些,她只是很简单,却必须不得不承认你是她的妹妹,她是你的姐姐。”

麻辣烫的眼泪滚落,滴在画上,我的眼泪也滚落,滴在她的手上。

“麻辣烫,如果你死了,我永不会原谅宋翊!可这世上,我最不想恨的人就是他,如果你真把我视做姐妹,请不要让我痛苦!”

我站起来,向外走去,门外,许伯伯盯着我,眼中满是焦灼的希望。我把日记本还给他:“我已经尽力,最后的选择要她自己做。”

许伯伯还想说什么,我却已没精力听。我快速地跑出医院,拦住一辆的士,告诉司机,去房山。

老房子里,总是有很多故事。每个抽屉、每个角落都有意外的发现,玩过的小皮球、断裂的发卡、小时候做的香包……

关掉了手机,拔掉了座机,断了网络。

我一边整理未完成的相册,一边整理房间,把爸爸、妈妈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收好。

每天清晨去菜市场,花十来块钱买的菜,够我吃一天。我买了一本菜谱,整日照着做,什么古怪的菜式都尝试,丝毫不怕花费时间和工夫。晚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从新闻联播看到偶像剧,一点没觉得闷。

白日里,一切都很好、很安静,晚上却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一周后,我去买完菜回来时,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牧马人,我的腿有些发软,不知道究竟是该上去,还是该逃避。我坐到地上,盯着自己的鞋尖,迟迟不能决定。

“苏蔓,我们在上面等了你两个小时,你在楼下晒太阳?不要说,你不认识我的车了。”

“不知道她不想见我们中间的谁?宋翊,你是不是该主动消失?”

麻辣烫的声音!我跳了起来,她坐在轮椅上,朝我笑,陆励成站在她身边,宋翊推着轮椅。阳光正照在他们身上,一天明媚。

麻辣烫眯着眼睛说:“照顾下病人,过来点,我看不清楚你。”

我赶紧走到她身前,她笑,我也笑,一会儿后,我们俩紧紧地抱住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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