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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留医 刘国学 父亲虽八十有二,但对于身体偶尔出现的小故障,根本不放在心头。他怕住院,一则是住院费太高,二则是怕孤独。 前段时间,父亲高血压病发,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吓得齐齐从四面八方拥进医院,不分昼夜围着父亲转来转去,父亲的病房因此显得热闹非凡,比春节还要“春节”。一周后,康复得差不多了,以父亲之前的性格,会吵着要出院,但这次他偏偏毫不为所动,浑然不觉身上穿的是钱,手上血管滴进去的也是钱,甚至主动要求医生再来一次全身检查,对他的高血压病症再来一个疗程。我们不禁面面相觑。总不能要求父亲马上出院当不孝子孙呀!唯有在紧张的工作之余疲惫地穿梭于医院与家庭之间。或许是太累了,那天,病房外,大家一致要求由我这个最能跟父亲沟通的儿子探探父亲的口风。 “你们放心,留医的费用我来付好了。”父亲好像早有防备。“爸,不是这个意思,是……唉,你看,我明天还要参加单位的业务考试,今晚要熬夜复习……”我小心翼翼地嗫嚅着。“我明白你们辛苦。只是,你们想想,自从你们一个个娶的娶、嫁的嫁之后,什么时候肯坐下来跟我这个老家伙聊几句心里话?不是今天加班就是明天出差,就算是春节回来,也是急匆匆地几个小时又不见人了。现在好了,我病了,你们一个个咋呼呼地自觉跑回来了,对我的问候比你们这几十年讲得还要多。所以,我真是要感谢我的这场病,我知道这样做是太自私了,但我已经八十多了,过一年少一年了,说不定明天早上就醒不过来了。你们就让我再自私几天吧……” 病房里,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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