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耻教战

李济通

明耻教战，出自《左传·僖公二十二年》：“明耻教战，求杀敌也，伤未及死，如何勿重？”这个看似与郑无关的成语，其实曾关乎郑国的生死存亡。

公元前638年夏， 宋（都城在今我省商丘南）襄公出兵伐郑。宋国本为诸侯小国，却一心想当中原地区的诸侯盟主。此前一年，宋邀楚、齐等大国开会，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楚国表面同意，骨子里反对。所以在后来由楚、郑、陈、许、宋在盂地（在今我省睢县）举行的一次会盟中，势力强大的楚成王将宋襄公拘捕了。数月之后，才将其释放。遭此大辱，宋襄公欲伺机报复。楚国强盛，宋襄公不敢冒犯。于是国力相对弱小、又与楚交好的郑国，就成了宋攻击的目标。宋国倾其兵力，直指郑都。郑文公一边抵抗，一边向楚国求援。楚成王旋率兵北上，直捣宋都。是年十一月一日，宋、楚两军在泓水（在今柘城北）不期而遇。由于宋襄公迂腐无能、刚愎自用，最后以惨败而告终。

这次开战前，宋军早已摆好阵势，等待楚军渡河，此时，宋军司马对宋襄公说：“楚军人多，我军人少，现在楚军正在渡河，乘其不备，望君王下令攻击他们！”襄公说：“不行！”待楚军全部渡河，尚未摆开阵势时，司马又请求襄王下令出击，襄王还是没有同意。直到楚军摆好阵势，宋军才发动攻击，然而为时已晚，楚军大举反攻，宋军大败，宋襄公不仅腿部受伤，连自己的士官卫兵也全部被消灭了。

宋国人都责备宋襄公昏庸无能，宋襄公却说：“君子不能伤害受伤的人，不擒拿白发老人。古代领兵打仗，不居险攻击对方。我虽为已亡的商朝后裔，却不想攻击没有布好阵的敌人。” 他的庶兄子鱼反驳说：“国君不懂得战略战术。敌人因地势狭隘不能列阵，正是上天赐予的良机。我们居险攻击他们，是最好的机会，如此尚担心不能取胜呢。今天我们面对的都是强大的敌人，不管老兵、新兵，青年人还是老年人都要把他们一网打尽。要让将士们知道‘明耻教战’，即什么是耻辱，如何打仗作战，多杀敌人。而不能因敌人年老或受伤就怜悯他们，向他们屈服。凡是军队，都应利用有利时机，战胜对方。并时时鼓舞士气，使之保持高昂的战斗力，以便在敌人混乱时，利用地理优势，一鼓作气地消灭他们！”子鱼的这番言论是颇有哲理的。只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泓水之役，楚国的目的是伐宋救郑，不仅打破了宋国欲为盟主的黄粱美梦，也为后来郑国的安定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明耻教战，意为通过严明军法军纪，使士兵们明白什么是耻辱，从而英勇作战，争取胜利。直到今天，该成语仍有一定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