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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书痴狂 解宏乾 喜欢读书的人,极少有不知道姜德明先生的。姜先生以收藏新文学著作版本为主,巴金曾说,现代文学藏书,除了唐弢,便是姜德明了。 一天午后,我造访了姜德明先生的“无名书斋”。 一进门,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五组宽大厚实的书柜。书柜顶天立地,里三层外三层摆满了书。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民国时期的旧书。姜先生看出我的疑惑,他打开一组书柜的上下橱门,那里满满地摆放着一摞摞旧的发黄的书刊。他介绍说,那些珍贵的民国版本和50年代版本的旧书,已经发黄变脆了,一般不拿出来,有时翻检一次,往往是落“花”满地,不敢多碰,真是又爱又愁。相守了几十年,书和人一样,都老了。 姜先生从书橱里抽出一本钱锺书的长篇小说《围城》,1947年5月由上海晨光出版公司出版。他爱不释手地摸索着说:“你看,这是第一版的《围城》,丁聪设计的封面。”这本《围城》伴随姜先生近七十年,虽然纸已经发黄,但封面依然整洁,色彩浓艳。 “当年我在天津读中学的时候,宁愿整个下午旷课,也要泡在天祥商场的旧书摊前。那个商场的一楼是花花绿绿的老爷太太们的世界,一上二楼却非常冷清的旧书摊。我身上没什么钱,就跟家里说学校要交书本费,骗些零花钱,见到便宜的书就会买一些。这本《围城》就是当时买的。” 1950年,年仅二十岁的姜德明到北京新闻学校学习。到了北京,姜先生先后与西单商场、东安市场为邻,那里成了他淘书最常光顾的去处。“20世纪60年代初,中国书店在国子监开设内部门市部的时候,我和阿英、唐弢每周都在那儿聚会。先是各自挑书,然后我看他们都选了些什么好版本。我几乎对每本我所不藏的书都艳羡不已,恨不得也一一搜得。那时我们家的工资都放在一个书柜里面,经常就被我掏空了。夫人问起来,我就说,我没动!” 姜先生连当时的购书单据都还保存着。厚厚的一摞,整整齐齐地装在袋子里,清楚地记载着每一次所购书目。他说:“这就是证据啊!那时我们还要养三个小孩,紧张的时候买月票没钱,把孩子攒的硬币倒出来,去东华门换月票都不好意思。我掠夺了我家所有人一切娱乐的机会。” 摘自《着迷:那些有态度的收藏家》 史学奇才黄仁宇 韩石山 海外华人历史家里,黄仁宇先生可说是一个奇才。他是湖南长沙人,1918 年出生,2000年去世。 《万历十五年》这书名,学历史的,学文学的,几乎无人不晓。大陆的初版本,是中华书局出的,薄薄的一本,封面是黄绿色的图案,书名几个字是廖沫沙写的。 此公的经历,很是复杂。曾在南开大学读工科,没毕业,投笔从戎,军校结业后,分配到前方作战部队。1944年奉派加入驻印军,第二年参加过密支那战役。抗战胜利后,奉派去东北,任少校参谋。1946年保送入美国陆军参谋大学,回国后在国防部任职,不久又奉派赴日,为中国驻日代表团团员。1950年退伍后,再度赴美,于密歇根大学攻读历史。1964年获博士时,已46岁。《万历十五年》是他的代表作,也是他的成名作,完成于1976年,这时已是58岁的人了,可说是大器晚成。 他的学术特点,不好概括,说他精细吧,他提出的历史观点,叫“大历史观”,说他宏阔吧,他最有影响的著作,却是《万历十五年》,以一年而写尽了明代后期的历史风貌。当然,叫这么个书名,并不是真的只写这一年的事,而是选择了这一时期的五六个代表性人生。写了这几个人,也就写了万历朝。一年,五六个人,写尽一个朝代,真是绝了。 晚年,他写了本自传,叫《黄河青山》,很有看头。看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坚忍不拔,什么叫矢志不渝。同时也就知道,一个人的阅历,对他学术上的成功,是多么的重要。我甚至以为,他能用那样一个蹊跷的方法写历史,或许与他某一时段的经历有关。一个时期,几个人物,便是一部丰盈的历史。没有特殊的经历,难有这样奇特的体验。至于他的“大历史观”,实在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 历史学家里,黄仁宇属于经历型的,以其特殊的经历,敏锐的才识,独辟蹊径,自立门户。学历史的,要学黄先生这种执着的精神。人生总不会都那么一帆风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遇上什么困厄。这时候,千万不要气馁,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想想黄先生,四十多岁了,才获得博士学位,六十多岁了,才获得巨大的声誉。你也许什么都得不着,但努力的过程,也是值得感怀的。 摘自《中华读书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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