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明 著

牛羊不在一处吃草。水花拿着根树条，一会儿赶赶牛，一会儿撵撵羊。不时吹出平安的喜鹊叫声。

山羊最不安分，它们爬上了山坡的高处。水花想过去追，刚爬上山坡，忽然听见山的那边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水花立起脚，伸头看着远处。

枪声响着，夹杂有手榴弹沉闷的爆炸声。水花吹起了喜鹊报警的讯号：喳——喳喳，喳——喳喳。

洞中的二小听见了，说声“有情况”，扭脸就往洞外跑。田贵也跟着出来了。

“打仗了！”水花指着远处，忽然发现哥没有回来，大声问，“我哥呢？”说着就要进洞找。

二小对着山洞，喊：“精豆儿，出来！”没有回声。

“哥，快出来！”水花喊。

田贵对着山洞使劲喊，“精豆儿，你家的牛跑了！”

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叭勾——叭勾——“三八大盖！”二小轻声说。

“你咋知道是三八大盖啊二小哥？”水花问。

“三八大盖就是这样响的，叭勾——。要是‘汉阳造’，就只响一声，叭——”

就像要证实二小的话一样，双方的枪声再一次响起来：

叭勾——叭勾——叭勾——

三八枪每响一声，“汉阳造”就追着它也响一声。它们像鹰和鹞的搏斗，鹞在前边忽高忽低地飞，鹰在后边忽快忽慢地追。鹞突在前，鹰击在后。飞得仓皇，追得坚决。

孩子们专注地看着远方，一时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你们在这儿待着，我上去看看！”二小说着，就往洞口上方爬去。

滴水洞上方是一个陡坡，爬上去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峰和峰上的白云。

“我也去！”田贵也要上。“田贵，你照顾牛羊，我看看啥情况，马上就下来。”二小爬到洞上，看向远处。

对面山梁上，有两个鬼子正往这儿跑。他们戴着钢盔，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其中一个鬼子一定是挂彩了，一走一瘸。另一个鬼子搀扶着他。在他们身后，并没有看见有人追赶。

（全文完，本报有删节）

从下期起，本报开始连载华语作家盛可以探讨中国女性问题的长篇小说《息壤》。小说描写了三代女性的家庭和婚姻生活，有全身心奉献给家庭的，也有拼尽全力要逃离的，有坚持不要生育的，也有费尽心思想要再生育的……在传统农业社会，子宫孕育生命繁衍后代是女性唯一的价值，在社会生活的不断变迁中，子宫也成为女性维系情感关系、婚姻与家庭地位的重要保证，是社会角色辨认的关键指标。《息壤》可以说是一部中国女性生育状况的调查书，也是一部中国女性意识觉醒的见证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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