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说：短信、照片，还不够吗？

　　李辉笑了，说：你懂不懂法律啊，这些都不能证明我没和你发生性关系啊。

　　柳玥咬了咬嘴唇，说：难道非得把你们捉奸在床吗？

　　李辉说：那当然。

　　柳玥忽地抄起桌上那把尖利的水果刀，抵在李辉光溜溜的肚皮上，说：杀了你得了。

　　李辉说：你舍得吗？说完，一把抢下了柳玥手里的刀。柳玥扑上去，两个人都使出了全力，水果刀刺啦一下划伤了李辉的手臂。柳玥吓傻了，呆呆地看着血从肉里渗出来，咧着嘴要哭。李辉拉开抽屉，拿出纱布胡乱地在手臂上绕来绕去，柳玥心疼了，伸手去帮忙，被李辉抬手扇了个耳光。柳玥捂住火辣辣的脸，怔怔地发呆，李辉却穿上衣服走了。

　　一个小时之后，李辉回来了，身后站着摇摇晃晃披头散发的丁芳。丁芳一进屋就坐在地上扇自己的嘴巴：玥儿啊，你还嫌妈活得不累啊，无缘无故地闹什么离婚啊，让妈省点心吧，妈的心都要碎了……

　　柳玥搂住母亲，母女俩哭成一团。她们的哭声惊醒了晓融，晓融光着脚跑了出来，看到这番情景，目瞪口呆。

　　李辉对柳玥说：这样你就开心啦？这样你的目的就达到了？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李辉又对晓融说：融啊，你妈非要跟爸爸离婚，快劝劝她吧！

　　晓融扑倒在柳玥脚下，哭喊着说：妈妈，我不要你和爸爸离婚，妈妈……

　　第二天，李辉跟单位请了假，早早地去了周玉娟家。把周玉娟伺候得舒舒服服之后，李辉哭了。周玉娟问：怎么了？李辉说：没怎么。周玉娟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他妈的跟我来这套！李辉说：她要跟我离婚——李辉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接着说：我不同意，她就用刀给我刺成这个样子。周玉娟扒着李辉的伤口看了一眼，说：你媳妇够贤惠的了，换成我，早他妈的把你的老二剁下来喂狗了！李辉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就不爱她。周玉娟说：那你爱谁啊？李辉说：爱你呗！周玉娟说：你爱我？那当初怎么不娶我啊？李辉说：我妈不同意，我爸不同意，我们全家都不同意。周玉娟说：你同意吗？李辉说：你又是要炸楼又是要跳楼，我哪敢同意啊？周玉娟说：如果我现在要嫁给你，你同意吗？李辉盯着周玉娟，想着应该说些什么。周玉娟说：问你话哪，你同意吗？李辉说：真的还是假的？周玉娟说：真的！李辉说：你逗我。周玉娟说：我没逗你，我是认真的。李辉说：你得让我考虑考虑。周玉娟说：为什么要考虑呢？我有钱有房有车，应有尽有，你还有什么考虑的呢？李辉无话可说，就抱着周玉娟到处乱亲。

　　周玉娟推开李辉，哈哈大笑。

　　李辉不知周玉娟为什么笑，惶恐不安地点了一支烟。

　　周玉娟说：算了，不逗你了，小王八犊子，你心里想什么我比你还清楚哪。这样吧，我给你五十万，你净身出户，跟姓柳的离婚，可以吗？

　　李辉斜眼看了看周玉娟，半信半疑。

　　周玉娟说：我说出了你的心声，是吗？

　　李辉挠挠脑袋，笑了。

　　周玉娟说：可是，你错了，我可不像你媳妇那么贱，我有权利雇你陪我睡觉，我没义务拿钱供你离婚！

　　周玉娟忽地起身，一把抢下李辉手里的烟，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然后，快速地穿上了衣服，下了地，把李辉衣兜里的车钥匙、银行卡、现金统统翻了出来。李辉慌了，问：你要干吗？周玉娟说：我要让你滚！李辉说：凭什么？周玉娟说：少废话，快滚！李辉愣愣地站着，只感觉天旋地转。周玉娟说：我数十个数，你要是再不滚，我就喊人了。李辉哪敢违抗，抓起西装就要穿，周玉娟说：放下，这是我花钱买的。李辉说：可是，你不能让我光着屁股走啊？周玉娟强忍着笑，指着扔在地板上的那套睡衣睡裤说：穿这个吧！李辉犹豫着，周玉娟说：你他妈的都这德行了，还顾忌自己的形象，真是个自恋狂！李辉只好哈腰去捡那套睡衣。周玉娟说：要饭就别嫌馊，这睡衣是世界名牌，如果没有我，你这辈子都穿不起这么好的睡衣！

　　李辉像一只耗子一样溜出了周玉娟的大门。

　　１２

　　失魂落魄的李辉在大街上一直逛到天明，才发现他已经一无所有，无处可逃。他最终还是回了家，拿出钥匙拧开家门，又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底气，就要瘫软了。

　　他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一会儿，决定去喊柳玥。他推醒了柳玥，对柳玥说：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柳玥以为在做梦，使劲闭了闭眼，又使劲睁了睁眼，迷迷糊糊地跟着李辉来到另一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