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城市表情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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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与下山

鲍海英

结婚刚两年,她的婚姻就宣告失败。尤其伤心的是,当初她嫁给他时,她可是冲破了层层阻力,和他一起私奔后,才生米煮成熟饭。在无奈的情况下,父母才被迫承认她的婚姻。

可现在,如意郎君墙外有花,他的背叛令她伤心欲绝。很长一段日子,她觉得自己是最不幸的人,每每看见街上那些夫妻牵手恩爱走过,她总是抬不起头来,自卑到了极点。

在一个假日,她带着受伤的心,回到生她养她的老家。见她生不如死的样子,母亲心疼地邀她一起去登山。一路上,母亲一言不发,紧跟在她的身后,只是任她在前面昂首挺胸,拼力登山带路。山虽然很高,可山坡上开满了野花,芳香四溢。她似乎兴致很高,那样子,山上的风景,登山的快乐,似乎让她暂时忘记了痛苦。

看完了满山的景色,终于下山了。不知是那阵山风,重又吹开了她心头的痛苦。她又想起了她失败的婚姻,下山时,她低着头,走得很吃力,一不小心,她竟绊了一跤,摔了一个踉跄。

母亲扶起她,问:“知道为什么摔跤吗?”

“因为我没有抬起头,没有挺直腰杆。”她揉搓着摔疼的膝盖说。

“下山是在走下坡路,如果低头弯腰,就容易跌跟头。这和上山不一样,上山的人,往往眼中都是满山的风景,兴致很高,脚下也特别有力。下山的人呢,虽说没有了上山的兴致,但此时绝对不能低头弯腰,只有挺直腰杆,才能保持身体平衡,才能保证不摔跟头,才能下得了这座山。”母亲不紧不慢,若有所思地说。

母亲的话,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可她的脸上,依然愁云点点。

见她还不明白,母亲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其实,婚姻就像一座山,结婚呢,就像是上山,通常人们的兴致都很高,眼里看到的都是满山风景,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离婚呢,其实就像是下山,在下山时,虽然没了上山的兴致,有的只是懊恼,但越懊恼,越是不能低头弯腰,否则你肯定会跌跟头,懊恼不已!”

母亲说完,她忽然觉得一阵山风,吹散了她心头的阴霾。是啊,结婚是上山,离婚是下山,上山固然令人欣喜,但下山也不能低头弯腰,只有抬头挺胸,才能下得了这座山,才能重新开始寻觅另一片天地啊。

那一次,和母亲登过山后,她的性格变得开朗起来,整个人也重新变得振作起来。她终于走出了离婚的阴影,不久便觅得了一知她爱她的如意郎君,从此过上了幸福恩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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