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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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科级干部》
我的故乡
送狗上门
白龙王庙
母亲的炸莲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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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

孙道荣

春节之后,返乡过年的同事,陆陆续续赶回来上班了。话题自然免不了回乡见闻,感慨最多的,是各自家乡的变化。一位多年没有回老家的同事长长地叹了口气,家乡已经彻底变样了,当年的景象一点也找不着了。他的家乡位于长江边,这几年开发力度非常大,新办了很多工厂,村庄已经不复存在了,乡邻也各奔东西。语气里,流露出深深的遗憾和失落。

很幸运,我的家乡位于一个僻静的角落,离最近的城市,有一百多公里,除了一条狭窄的机耕路将它与外界相连外,这些年,它基本保持了自己的原貌,而没有受到外界太多的影响。

每年,我都要回乡一两次。老家的房子还在,这所砖瓦房,还是我读初中的时候,父母辛辛苦苦盖起来的,已经快三十年了,只是修缮过几次,老母亲还住在里面,不漏风,不滴雨,很温馨。村前的池塘,面积稍稍缩小了一点,水还是那么清澈,经常可见几只鸭子和鹅,悠闲地在水中游来游去。池塘边的柳树,已经长粗了很多,小时候我们常常折下几根柳条,编成小兵张嘎式的帽子,戴在头上,要多神气,有多神气。变化最小的,是村前屋后的田地,还是长一块,方一块,以村庄为中心,四处扩散开去。这块地是张家的,那块地是李家的,包产到户以来,就一直没有变化过,春天撒下种子,秋天就有沉甸甸的收获。几乎每一条田埂,都留下过我们的足迹,这些窄窄的田埂,绝不会像城里的马路那样,今天挖个坑,明天撅个洞,弄得面目全非。乡里的田埂,细小、弯曲、泥泞、安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一直横在那儿,供下地干活的村民和耕牛踏来踏去,而毫无怨言。

乡村的变化也是有的。村民的房子,大多翻盖过了,矗立起了几座漂亮的小二楼,但都是在原来的宅基地上,弯弯曲曲的弄堂里,依然隐约可见我们年少时的踪影。村民的生活变化也很大,家家有了电视机,再也不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全村的人都集中在唯一一个有电视的人家看春节晚会了。变化最大的,还是我的乡亲们,长辈们都已经老了,同伴都人到中年了,满村乱跑的孩子,全是不认识的后辈了。但乡音没变,还是那么土气,那么亲切。哪怕是一块土疙瘩,你都能找到童年的影子。

我在这个村庄出生,在这儿长大,一直在村庄里生活了19年,直到我考上大学才离开。印象里,小时候生活很艰苦,但我们很快乐。现在我所看到的村里的孩子,与我的在城里出生、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比起来,生活条件肯定相差不少,但我的孩子的快乐,却未必比他们更多。快乐从来不与物质成正比。

我庆幸出生在这样的村庄,因为远离城市,它的步伐很慢,却幸运地保留着自己古朴、安静、也有点贫瘠的形象。如果它在城市的边缘,它也一定像很多村庄那样,被一圈一圈扩展的城市吞噬,田埂变成了柏油路,弄堂变成了街区,良田不长庄稼了,而全部是机器的轰鸣。也幸亏它既不临江,又不靠山,偏僻、寂静,甚至有点苍凉,不然,一定不是被征去盖临水的别墅,就是被开发成了人来熙攘的旅游景点,那样的话,我的村庄和我的故乡,就一起消失了,我就再也找不着自己的童年了,也摸不到自己的根了。

我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故居不需要保护,用过的东西不值得珍藏,但是,我们需要记忆,需要精神的寄托,在我们孤独、迷茫、彷徨的时候,有一个地方,给我们的灵魂小憩,给我们的心灵以慰藉。我期翼乡亲们的日子好一点,生活富足一点,我也期翼我出生的村庄,一直安宁地坐落在那儿,随时接纳我这颗漂泊的心。因为,那是我们的根,那是我们的老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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