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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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郑风 上一版3
《好莱坞的七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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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区以村名命名的路名
怀念周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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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是改出来的
沿江乐
新疆天山云海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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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是改出来的

文章是改出来的

凡是写文章的人,几乎都知道“文章不厌千次改”的道理。今日用电脑写作,现代化的写作工具也给写文章的人提供了对文章进行“千次改”的便利。但是,据我所知,当下的写作者,改文章的心力却是越来越小了。笔者从事出版工作多年,接触过一些专业作家与业余作者,也听到国内一些编辑关于当下写作者不怎么改文章的言说。当下从事编辑工作的同仁几乎都有这样的看法:今天,如果你去约谁写一篇、一部无论什么东西,不难;但是,如果你请谁把他的文章、著作改一改,那可真的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文章只写不改,是不是一件好事呢?也许,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不是一件好事。既然认识到这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还是“不改”呢?也许,这个“不改”正在成为当下生存着的人的一种身心的隐痛:看到了,听到了,做过了,正在做着一些错事、恶事,这些错事、恶事关乎自己、关乎家庭、关乎国家、关乎人类,但就是没有去改正、改变。为什么?似乎不少的人都觉得事不关己,无能为力,非常无奈。“无奈”正在成为一种社会通病,也正在成为大多数人逃避责任的借口。非但如此,就是那些关己的、能为力的、可奈何的事,我们也不想去做了,就譬如,修改自己的文章吧!

这里,我想向大家介绍几位在改文章上还算愿为力、愿作为的人。当然,我当首推的一位,是本书的作者程韬光。韬光的《大唐诗人三部曲》是一气儿写下来的,2009年先出版了第一部《太白醉剑》,书出版了,并在一些知名媒体上连载,在读者中产生了一定的反响,韬光应该高兴。但是,此后,我每次见到他,谈起《太白醉剑》这部长篇时,总见到他的不安。有不少次,他总是祥林嫂一样反反复复念叨《太白醉剑》有几处应该改一改的地方而没有来得及改,好像那几处没来得及消灭的“狼”真的会吃掉他的孩子。临到出版这部已被列为中国作家协会重点扶持作品《诗圣杜甫》时,他乐此不疲的修改可就苦了去了。记得有一次要吃午饭的时候,他满脸苦楚地来到我的办公室,说,大哥,改不动了。但觉得还是不行。总觉得杜甫有点儿不像。我问他哪儿不像?他说是说不清楚。改来改去,对杜甫有点儿把握不住了。我说,我给你背首现代诗人写的诗吧。也许,对你把握杜老祖宗有点儿帮助。“诱惑人的黎明/以玫瑰色的手/向草地赶来彪悍的马群/马蹄踏到了鲜花/鲜花依旧抱着马蹄狂吻/就像我被人抛弃/却依旧爱着抛弃我的人。”诗的作者是谁我记不清楚了。但这诗句,却深深地烙在我的灵智上。我问韬光,这有点儿像我们的杜老祖宗吗?韬光显得有点兴奋,眼中的暗淡突然变得清澈起来。我们又聊了几句别的,他越来越显得有点坐不稳,丢下我给他打的盒饭,就匆匆离开我的办公室。此后,在不短的时间里,再也没见他的影子。再见面时,人显得更清瘦了。他说,大哥,我能改的地方,都改过了。稿子没拿过来,送两位老师那里去审读、把关了。

这里,我得说说给《诗圣杜甫》审读、把关的两位老先生。一位是文学研究专家孙荪,一位是杜甫研究专家葛景春。两位先生治学的严谨与眼格之高可谓了得。就韬光的《诗圣杜甫》而言,交给这两位先生把关可谓是给自己出了道难题。针对长篇小说《诗圣杜甫》,孙先生要的肯定是文学性的高度,而葛先生要的肯定是历史的真实。作为以真实的历史人物为创作对象的文学作品,若要使二者都达到一定的高度,那困难之大,是可想而知的。而若要使此二者天衣无缝地结合在一起并能成为穿越历史时空的文学作品,那更是难上加难。一般情况下,作为学术长者的先生们对后辈晚学不会提出如此之高的要求。不幸的是,亦是有幸的是,韬光遇到的这两位老师都不是那种对自己的眼格降低尺度的人。两位先生不仅亲自动手给作品修改了不少的地方,并且还像有预谋一样,每人给作品提出一百多条意见。我见过如我之辈不分场合与对象好为人师者,更领教了在任何场合都严肃认真、乐为人师的二位先生。说这话有点儿开玩笑。二位先生不要为我的嬉戏而生气。在某种场合下,嬉戏也许尚能标示出良知还没有全然消失。都什么时代了,两位先生“迂”呀。那么多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老还何必要把两只眼再加上心上的那只眼擦得那么亮呢?

韬光是不幸的,自找的把关老师把关过严。韬光又是有幸的,他遇到了有真才实学乐于奉献的严师。不用我说,韬光自讨苦吃的求师给他的作品修改带来多大难度,我想大家自会揣度得出。在韬光修改作品的过程中,据我所知,他还几度请教诗坛泰斗屠岸先生,请教长篇历史小说大家二月河先生、唐浩明先生,请教了在小说创作上成就卓然的贾平凹、周大新、李佩甫、郑彦英、李洱先生,请教了著名学者王立群、耿占春、高有鹏、刘道光先生,还有河南杜甫研究会诸位同仁也提出了诸多建议。当然,先生们的意见和建议不一定是神示,不一定非照此“办理”不可。但仅是心里想一想,斟酌一下,也够韬光费神耗力了,更何况我所知的韬光对每一位先生的意见又是那么认真虔诚的听取并着力消化呢?

我曾问过韬光,为什么要如此认真地来修改自己的文字;曾问过孙荪、葛景春二位先生,为什么要如此认真的“把关”;也曾问过我们两位编辑张丽侠和杨莉,为什么在诸多编辑都厌烦作者翻来覆去修改的情况下,你们却不厌其烦的帮作者来梳理改得如天书一样的文字。他们的回答几乎都涉及对杜甫老祖宗的敬畏,对文章千古事的虔诚执信。如是我闻,有敬畏好,多一分敬畏就会少一分亵渎。在不少人都在轻率地抛洒自己文字的今天,还有这么一群人在执著于文字写作的笨功夫,这确确切切给了我不小的启发。我想,好文章是改出来的,这话虽然并不全然就是真理,但在轻率与草莽文字充斥文坛的今天,它的价值和意义,还是会彰显出来,还是须张扬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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