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友票房与下海

马 佳

清朝初年，北京城流行一种“八角鼓”的曲种，其中有一种叫岔曲，为单弦演唱形式，又称得胜歌，因为岔曲曲调优美，受到广大百姓欢迎，许多八旗子弟也喜欢上岔曲，并纷纷学唱。但有人对这岔曲很不以为然，认为是下里巴人，便在乾隆面前参了一本，说一些军人经常出入民宅，唱些不堪入耳的淫词滥调，有失体统。

乾隆皇帝看了奏折后，得知他指的是岔曲，就叫来几个唱岔曲的当面演唱。谁知听完之后，乾隆爷并无责怪之意，反而大加赞赏，并下令掌仪司予以提倡。为了鼓励八旗子弟演唱，朝廷还颁发了一种龙票（即皇上批准的演出执照），让人悬挂在演出场所公开演唱。从此，排练、演唱岔曲的场所便被称为票房。

有皇帝的力挺，岔曲更是大行其道风光无限了，京城一些达官贵人也纷纷到票房练唱岔曲，类似于今天的卡拉OK。于是，北京人把到票房里娱乐演唱的人称为票友，票房的负责人则被称为把儿头。北京是京剧的圣地，京剧的粉丝数不尽数，一些喜欢京剧、爱唱京剧、经常到戏院欣赏京剧的人们也被称为票友。

有些票友自学成才后名气大了，逐渐由业余转为专业，戏曲界就将他们称为下海，如当时著名的京剧票友汪笑侬、言菊朋、张二奎、孙菊仙等等，都是由业余下海后成为名角的。有意思的是，下海这个戏剧界的行话，到了20世纪末，竟然变成停薪留职、练摊经商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