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对美无动于衷

你不要对美无动于衷，你也无权

不以为然。美，从来不是徒有其表，

它有时很诡异，像突来的晕眩，

它有时像吹走晕眩的风。

它有时像风，却吹不到你的心，

有时原本就潜伏在那儿，从一个深秋

到另一个深秋，在冷热交替的时光中，

它有时倦怠得像一把皮鞭。

民歌中的皮鞭，赶羊的鞭，

你不要对美无动于衷，你也无权

不以为然。美，历来是这样，

它有时很诡异，像一种病。

它有时像病中的祈祷，喃喃，

鞭策着病情好转。

默示

纤弱的花朵使人听到时间流动的声音，

那是在昨夜他梦见了母亲，

两腮的窗影上，

那是她从花蕊中走出，

所有的嫁妆就是乳房和心灵。

那是她孤独地孕育，

比水更和谐、比死亡还要可靠，

又一个愿望在达成，

当风中的绿叶做舟状潜行，

谁去把她醒着的消息告诉她本人？

以她亲生儿女的名义，

这眼前频频出现的稚气小顽童，

告诉她，时间的流逝中，

她的形象不会比月亮更沉沦。

黑暗的花

我的耳膜被小鸟的叫声刺穿，

我的眼睛看见它在开放，

我的手，即使跟枯萎的花瓣相比

也显丑陋，

但它会紧紧抓住

那从鼻孔中溢出的，

漆黑的近乎暴虐的芳香！

我发誓，若这世界真的与我同在，

它无非是一组更疯狂的舞蹈，

它所演绎的也仅仅是一点点永恒。

任何一场雨都来自我的想象

任何一场雨都来自我的想象。

任何一只在雨中飞翔的鸟，

都来自我的想象，它打湿的羽毛

来自我的想象，它欲罢不能地振翅，

险些一头栽下——

它的沉重来自我的想象。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这场雨，

它会轻盈些，没有这场雨，

它干燥的魂魄同样来自我的想象，

没有这场雨，它的羽翼像着了火，

转瞬即逝，像思维突然出现了闪失。

甚至，那闪失也来自我的想象，

恰似这场雨不期而至，恰似，

一只拖曳着沉重魂魄的鸟儿一头栽下，

转瞬即逝。

诗人简介：高立学，笔名衙外，郑州人。自上世纪80年代末期写诗，后来转写时评，因这种“文体”固有的枯燥，我又觉得它在侵蚀和伤害着自己内心对语言的敏感。为此，近年偶尔写些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