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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梦蝶寓逍遥
随笔
慎廷凯

在豫东民间,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从前有一天,庄周在梦泽湖边的漆园树下躺着歇息,不知不觉进入梦乡。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翩翩而飞、从容而游的蝴蝶,一会儿飞越枝叶繁茂的园林,一会儿戏游于奇花异草之间,神随蝶去,完全融入气象万千的大自然之中……

其实这是一个典故,一般称作“庄周梦蝶”。庄周即庄子,是先秦时期伟大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他在《齐物论》中讲了这个故事: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庄周梦蝶”以及其他与蝴蝶相关的故事,之所以至今仍在豫东民间盛传,是因为庄周的故乡就在民权县顺河乡青莲寺村。故事虽简单,却蕴含着庄周“物我合一”的哲学理想,穷尽了自然造化和自由人生的真谛。由于它包含了浪漫的思想情感和丰富的人生哲学思考,引发后世众多文人骚客的共鸣,成为了他们经常吟咏的题目。最著名的与“庄周梦蝶”有关的诗句,当属唐代白居易《庄周》中的“庄周梦蝴蝶,蝴蝶为庄周。一体更便易,万事良悠悠。”李商隐《锦瑟》中的“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宋代王安石《蝶》中的“翅轻于粉薄于缯,常被花牵不自胜。若信庄周尚非我,岂能投死为韩凭。”等等。

曾经有人认为,庄周的代表作无论是《逍遥游》,还是《齐物论》,无不流露出他悲观厌世、消极避世的思想,是“没落阶级意识形态的反映”。其实不然,庄周所处的时代,“昏君乱相”,“天下无道”,民不聊生,作为“文哲大师”,他虽能洞察时势,却无力拯救苍生,只能以生花妙笔,表达自己的思想观念。庄周擅长以寓言故事的形式,来抒发自己的“游于物外”自由观。他主张“天人合一”,认为人与万物原本就是自成一体、浑然不可分的;人们应当体认天道,最终超越现实,实现“逍遥游”。在他的笔下,无论是具有鲜明个性、多能多艺的人物,还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小生物,都体现出庄子对生活和自然的无比热爱,体现出庄子哲学的深刻内涵和突出本质,那就是“道”,就是和谐。遵循“道”,就是遵循事物发生和发展的客观规律,就可以进入“大化”的境界,它是“天人合一”,是“和谐社会”产生的前提。著名学者傅璇琮、李克说:“在那个动乱年代庄子的逍遥,隐射出一片宁静的光辉。”又说:“常怀庄子之情,常有逍遥之心,常有无用之境,常品诗化人生,常思审美之境,也许我们会过得更安逸、更快乐。”正因庄周哲学和文学对人类社会的巨大贡献,所以他至今仍受到世人尊崇,被誉为“中国十大名人”和“世界百位名人”。

在距青莲寺村南5公里的庄周陵园碑林中,竖立着近百通古今中外名人大家和庄氏宗亲题写的碑文。如一通清代石碑题诗道:“读罢南华锦绣文,焚香肃拜庄周坟。贤愚自古皆归土,谁似先生百世闻!”日本学者武田秀夫题写道:“庄周是我心中敬爱的先生。”法国著名作家几尼亚赫·奈尔先生题道:“我很欣赏庄子。”还有不少国家领导人、世界庄氏宗亲名人、外国人、国内书法大家题词,充分表达了世人对庄周的敬仰。

庄子认为人与自然既统一,又相互转化。人从自然中来,又回到自然中去,谁也逃脱不了这个总规律。然而庄周的时代,已过去两千多年,沧海桑田,世道变迁,他这种 “天人合一”的思想,今天对于我们是否还有意义?专家、学者们认为,庄周变蝴蝶,蝴蝶变庄周,无非是说明一个道理,即事物总是处在不停的变化和发展中,新事物总要否定旧事物。也就是说,任何事物只有“蝶变”,才能真正获得自由,走向最高境界。

地处黄河故道的民权县,虽然是国家级贫困县,但在历史上曾经是一块沃土,地灵人杰,因而滋养了“一代奇才”庄子等文哲大家。两千多年来,庄子思想文化深深扎根于此,生生不息,代代相传。至今,民权县不少乡镇仍在流传一种习俗,为了纪念庄周和他的妻子颜玉,当地盖新房或过年都要剪蝴蝶贴窗花,一方面是装饰环境,增加节日气氛;一方面含有祝福百姓吉祥之意。许多年岁已高的老太太,尚能凭借一双巧手剪出翩翩欲飞的蝴蝶花样。这足见“庄周梦蝶”故事的影响之深,足以表达出百姓对庄周的敬仰挚爱,也寄托着对自由生活的向往。

也许,庄周的故乡人深知“蝶变”的哲理,所以他们并不是仅仅以拥有庄周这位“奇人奇才”而自居,也不只是把历史名人作为一张旅游招牌,而是将庄周的哲学思想真正融入到现实生活之中,使其传承和发扬光大。无论是在“中国画虎第一村”,还是在规模宏大的“中国制冷产业基地”,以及县领导引以为自豪的泡桐、申甘林带,玫瑰葡萄、秋水湖、大闸蟹、葡萄酒等自然景观和知名特产,无不体现了民权县人民正在顺应自然规律,加快科学发展,演绎着新时代的“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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