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小考

陈永坤

清代著名学者、文学家、四库全书总纂官纪昀，字晓岚，文通古今，博洽风趣，唯不善书，然因其名气大，往往有求书者。纪氏颇有自知之明，一概不应，并在其砚匣上刻诗一首，用以明志，诗曰：“笔札匆匆总似忙，晦翁原自笑钟王。老夫今已头如雪，恕我涂鸦亦未妨。”

“涂鸦”一词，始见唐诗人卢仝《示添丁》诗。诗云：“不知四体正困惫，泥人啼花声呀呀，忽来案上翻墨汁，涂抹诗书如老鸦。”此诗是说写诗撰文不成体统，胡乱写来跟画乌鸦差不多。

乌鸦古时称“乌”，只比“鸟”字少一点。《说文》解释说，乌鸦全身通黑，眼也黑，所以从远处看，看不清乌鸦的眼，说是“涂鸦”无疑就是说诗、文眉目不清，说得很是形象。

真正说写字为涂鸦者，乃是《牡丹亭》中第七出《闺塾》中的一句曲词，曰：“女郎行，那里应文科判衙？只不过识字儿书涂嫩鸦。”这是老塾师陈最良教杜十娘临帖习字时讲的，专指初学写字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