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心有三爱(书法) 王军杰
皂角树
天高海阔
用青春淬火
翱 翔(摄影) 吴建国
《四世同堂》
好日子悠着过
军 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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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角树

♣ 柴清玉

好多年不见皂角树了。

前几日到浮戏山游览,在一个小山村意外地看到了皂角树,激起了我藏在心底的记忆。

初夏的皂角树虬枝交错,树冠巍峨,枝叶繁茂,翠玉般的叶片潇洒地散在天空,清新亮丽,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愉悦感,养眼提神,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受到感染,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我小的时候,邻居赵大伯家的屋后,有两棵高大的皂角树。暮春时节,皂角树开满了洁白的花朵,密密匝匝地在微风中舞蹈,清纯的皂角花香飘满整个村庄,小鸟隐藏在绿荫里啾啾地鸣叫,蜜蜂不知从哪里也嘤嘤地赶来凑热闹,在白花绿叶间忙碌。

皂角花谢的时候,在树下洒落一层厚厚的花瓣,嫩黄的皂角也会从绿叶丛中探出头来,满眼翠绿,活泼水灵,恬淡雅致。满树的青皂慢慢长大,挂在枝头,或似月牙弯弯,或似镰刀尖尖,随风晃动,恣意舒展,轻盈飞扬,十分漂亮。

入秋,皂角树的树叶开始发黄,一片片无声地飘落大地,向人们诠释着叶落归根的深切含意。皂角树上高悬的皂角,饱满的籽粒圆鼓鼓的,像要竭力挣脱皂角皮的束缚似的。皂角的表面凹凸不平,紫黑油亮,显得刚毅坚硬,轻轻摇晃,皂核敲打着皂角壳哔哔作响,此时,就是采摘的时候了。

每年收皂角的时候,赵大伯都会给左邻右舍送几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乡亲把肥皂叫洋碱,在农村是稀罕物。母亲去村头井台旁洗衣服的时候,就会带一个黑红油亮的皂角。井台边有一块平坦光滑的青石板,乡亲们说是洗衣石。母亲将脏衣服放在木盆里,然后从井里打水浸泡,这时我便光着脚丫在旁边的草地上玩耍、捉蚂蚱。

母亲挥动棒槌,将放在脏衣服里的皂角捶打砸碎,洁白的泡沫便从衣服缝隙里流出来。皂角的去污力强、泡沫丰富,没有任何副作用,还有一种特别的芳香。母亲将浸满皂角泡沫的衣服放在洗衣石上,用力反复揉搓,然后再用清水荡涤漂洗干净晾晒,衣服就算洗好啦。用皂角洗的衣服有一种特别的香味,穿在身上,那种淡淡的芳香会保留很长时间。

皂角除了洗衣服,还可以洗头发,不仅不伤头皮,还能保护头发,让头发柔顺光滑,乌黑发亮。皂角还是孩子们的美食,那时候物质匮乏,我们就选那些快要成熟的皂角,砸出皂角籽,剥去表皮,里面会露出一层透明的胶质的东西,放在嘴里嚼起来很筋道,还有点清香,就像现在牛皮糖的味道。

后来,有了肥皂、洗衣粉,又有了洗衣机,村头充盈着诗情画意的井台洗衣的场景消失了,赵大伯家那几颗皂角树也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后来,我当了兵离开了家乡,从此再也没有看到过皂角树。皂角树和用皂角洗衣这种近乎原生态的古老习俗渐渐融进了我的记忆。

又见皂角树,回忆那清幽质朴、甜美、温馨的村头洗衣场景,我的心里泛起无尽的眷恋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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